167、第四十一 梦中人
护齿的药丸,噙在口中,安玥嫌苦不要,闹着要回康宁殿找皇祖母,定柔怎么哄都不管用,小安玥脾气又扭又犟,软硬不吃,定柔气得恨不得打小屁.股两下,皇帝心疼地走过来,说了一句:“不若咱不吃了,兴许明天就不疼了。”
定柔大大剜了他一眼,气道:“都是你惯出来的!在康宁殿把糖当饭吃还罢了,我眼不见,听说会考那日,她不肯写,你就当着那么多人剥甜杏仁给她吃,你不知道是在害她么。”
皇帝小心翼翼地解释:“我不是怕她握笔握的手酸,不就是几个甜果子么,吃一次不打紧的。”
娘子现在脾气好大,只要一遇上孩子的事就牙尖齿利的怼人,让他怵的很,偏又欲罢不能。
安玥牙齿复又痛了起来,皇帝怕定柔训斥,抱起孩子到了外殿,不停拍着背摇了半晌才哄睡了。
定柔望着父女俩的身影投在窗扇上,捏了捏额角。
玥儿比晔儿大一岁多,却还不如晔儿懂事,又娇气任性的很,诚然是被太后溺爱坏了。
几日后天气大晴,京郊马场百草权舆,因时节尚寒,远处的山脉仍是草木萧索,不见绿意。
襄王驰马进了围场,听说皇帝和贵妃在挑马,因有要事商榷,便也去了马厩,远远望见两个身影,皇帝着箭衣软甲,女子一袭莲青羽缎白鼠毛滚边莲蓬风衣,身形姌巧玲珑,头发束成个利落的髻,绾着一支素玉簪,远望清丽出尘。
下马走近了,只见皇帝正欣悦地摸着一只体型骠骏的汗血神驹,女子忽而弯腰向地,手指触了触一堆黑乎乎的东西,正是燃草根熄了的黑炭,偷偷笑了两声,将手藏到身后。
再走近了,听到对皇帝说:“你面上有一点点草青,想是喂马沾了草料。”
“是么。”皇帝不觉有诈,女子踮起足尖伸出手去,一只纤纤柔荑,骨韵小巧,指若新剥出来的雪葱小段,指甲粉透莹润,轻轻在皇帝左脸画了几下,登时留下一片涂鸦。
襄王顿住脚步,心中大大触动了一下。
竟是如此促狭的女子,生平所经所历,从来没有一个敢这样戏弄哥的!有趣!
他不由地展唇而笑,竟是觉得这行为可爱极了。
皇帝浑然不知,仍去摸马的鬃毛,襄王也心生了促狭,走过去拱手禀奏,故意未点明脸上的点缀。
小柱子端着茶来才看到,颤抖着唇:“陛下,您......”
“嗯?怎地了?”
小柱子比划自己的脸颊:“龙颜有污渍,沾上黑炭了。”